富兰克林自传

第10节:他们的同意和祝福

作者:富兰克林   来源:  
内容摘要:在新港我们船上来了好几个到纽约去的旅客,其中有两个年轻的女伴和一位严肃、通达、管家婆似的教友会妇人和她的仆人。我对她谦恭有礼,欣然地愿为她做些小事。我想这使她对我有了一些好感。所以当她看到我和两个年轻妇人之间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地亲热起来,而且她们好像也在鼓姓庵址⒄故保她把我拉到一...
在新港我们船上来了好几个到纽约去的旅客,其中有两个年轻的女伴和一位严肃、通达、管家婆似的教友会妇人和她的仆人。我对她谦恭有礼,欣然地愿为她做些小事。我想这使她对我有了一些好感。所以当她a到我和两个年轻妇人之间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地亲热起来,而且她们好像也在鼓励这种发展时,她把我拉到一边说:“年轻人,我替你担忧,因为你身旁没有朋友,你好像也不大懂得世道或年轻人容易上的圈套。相信我,这两个是很坏的女人,我可以从她们的各种各样的行动中看出来。假如你不当心,她们会陷害你。你跟她们素昧平生,为了对你的幸福表示友好的关怀,我劝你不要和她们来往。”由于开头我好像对她们没有像她那样的恶感,她就提到了她观察到和听到的、但是被我疏忽了的一些事情,当时她使我相信她是对的。我感谢了她的善意忠告,答应信奉不渝。当我们到达纽约时,她们告诉我她们住在什么地方,请我去探访她们。但是我没有去,也幸亏如此,因为第二天船主失窃了一只银勺子和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从他的舱房里偷去的。因为船主知道这两个妇女是妓女,他就领了一张搜查证搜查了她们的住宅,找到了赃物,这两个小偷也受了处分。所以,虽然在途中,当一块沉在海底的大岩石擦过我们船边的时候,我们总算躲过了这一暗礁,但是我想这次避开这两个女人,对我来讲,重要性更大。 

在纽约我找到了我的朋友高令斯,他比我先一些时候到了纽约。我们从童年起就很亲密,我们在一起读了同样的书籍。但是他的条件比我好。他读书和钻研的时间比我多,同时他对学习数学有极好的天才,因此在数学方面他远远地跑在我前面。当我在波士顿的时候,我大部分的空闲聊天时间是跟他在一起消磨的,他当时仍然是一个滴酒不喝的勤勉的小伙子,他的学识颇受当地几个牧师和其他绅士们的尊敬。他看来好像是一个将在社会上可以大露头角的有为青年。可惜,在我不在波城的时候,他沾染了滥喝白兰地酒的习惯。从他自己的叙述中和从旁人的报告中,我知道自从他到了纽约以后他无日不喝得酩酊大醉,举止行动十分乖戾。他并且也赌博,输了钱。这样我就不得不替他付房租,并负担他赴费城的旅费和在费城时的生活费,这些负担后来给了我极大的麻烦。 

当时纽约的州长保奈特(保奈特主教之子)听到船主提起在他的乘客中有一个年轻人带了一大堆书籍,要求船主把我带去见他,因此我就去拜访他。若不是因为高令斯当时已经烂醉,我一定会带了他同去的。那位州长非常殷勤地招待我,带我参观他的藏书室,那是一个很大的藏书室,我们谈了许多关于书籍和作家的话。我光荣地获得州长们的青睐,这是第二次。这种赏识对一个像我这样的穷小子来说是十分使人高兴的。 

我们向费城前进了,在路上我收到了佛南的钱。假如没有这笔钱,我们几乎就到不了我们的目的地。高令斯想当会计,但是,虽然他有一些推荐信,人家或是从他的呼吸或是从他的举止看出了他好醉酒,他找工作一直没有成功,继续跟我在同一个地方膳宿,费用由我负担。因为他知道我身边有佛南这笔钱,他就不断地向我借贷,口头上还说等他一有职业就还我,到了后来,他用了那么多佛南的钱,当我想到假如佛南要我把款子汇去的话,我将怎么办时,我感到焦虑不安。 

他还是经常不断地喝酒。我们有时也为了这件事争吵过,因为当他稍有醉意的时候,他的脾气是很坏的。有一次,当他跟几个其他的年轻人在道拉瓦泛舟,轮到他划船时,他不肯。他说:“我要别人把我划回家去。”我说:“我们决不替你划。”他说:“你们非划不可,否则就在水上过夜,随你们的便吧。”旁边的人说:“让我们划吧,这有什么关系?”但是,因为我气他另外的事情,我还是不肯划。所以他起誓他一定要我划船,否则就把我扔入河中。这样他站在坐板上向我走过来。当他跑上来打我时,我一手抓住了他的腿,同时站了起来,把他两脚朝天地扔入水中。我知道他善于泅水,所以我并不为他担忧。但是在他转过身来攀住船舷之前,我们划了几下把船划到他够不到的地方。每当他泅近船旁时,我们总是问他究竟他愿否划船,同时划几下使船离开他。他气得要死,固执地不肯答应划船。但是当我们后来看到他有点疲乏时,我们把他捞了起来,在一个黄昏里我们把他全身湿淋淋地送回家去。此后我们总是相互顶撞吵嘴。一个西印度的船主受人的委托要替巴巴多群岛的一个地主的儿子找一个家庭教师,偶然遇见了他,同意送他到那里去。这样他离开了我,约好他一领到钱就把它汇给我偿清债务,但是此后我一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动用佛南这笔款项是我一生中早期重大的错误之一。这件事说明了当我父亲认为我太年轻,还不能经营重大企业时,他的判断是相当正确的,但是当威廉爵士读了我父亲的信时,他说我父亲过分迂谨了。他说人不能一概而论,年长的人不一定谨慎,年轻的人也不全是轻率的。“既然他不肯帮你开业,”他说,“我自己来。你把必须从英国购买的东西开一张单子给我,我去订购。你以后有能力时再付还给我好了。我决定要使这里有一家优良的印刷铺,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他说这话时,态度是这样的诚挚,我深信他不是说着玩的。在那时以前,我把在费城开业的计划保守秘密,那时候我仍然秘不告人。但是假如人家知道我把希望寄托在州长身上,可能一些知道他性格的友人会劝我不要信他,因为后来我听说他滥许心愿而又不打算履行诺言的脾气是尽人皆知的,但是因为我根本没有请求他帮助,我怎么会想到他那慷慨的援助会是虚伪的呢?我还以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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